从离湖的水中看天空，这景象是韩非以前没见过的飘渺变幻。整片天穹就像是青白色的绸缎沉浸在秋水里，柔和地随着波纹晃动。湖面的波纹在水下看来，如同光滑清透的镜面浮出裂隙，却妖冶地摇荡而不碎开，让那片天空显得极为轻灵又恍如隔世。水气聚集，向湖面扬起一串舞动泡沫，声音仿若巨兽在吸吮美味。身边的光线逐渐深暗，丝丝寒意缠绕过身体，韩非知道，他在向离湖中心沉降。以暗流暧昧地拖曳他，以残影柔缓地诱惑他，苍龙每次都会如此带他进入结界。那结界纵横千山万水，穿梭古今时光，很多次让他看遍沧海桑田，尽揽斗转星移。但也会像此时这般，只是为了占有他的人。他身体的每一寸，都被一条苍龙兴致勃勃地索取，龙以此窥探他的精神。他如此渺小，而它如此巨大。来自遥远上古的神灵，在岁月长河中悠然沉睡，它原本藐视凡尘的一切。是他唤醒这样的力量，并狂妄地与它契约。龙很好奇韩非，蝼蚁般脆弱的人，它化身巨龙，用利爪轻轻一捻就能让他灰飞烟灭，可他却在它的指尖卓然而立，凝望着它。凡人与神灵的对视。他的眼睛美若秋水长天，却满载着龙所看过的沧海鸿波，那是北溟之美。太古之时，龙曾经翱翔北溟玄海，见过海面波澜万千，它在这个人眼里也看到了同样的跌宕起伏。天地浩瀚，海空一色，龙有了一丝怀念。它想要品尝这凡尘的献祭。龙不了解人类的心，却有生灵对美的感知。迷恋之香，鲜活之色，甘醇之味，皆在一念情动。龙答应了契约，它想看这美妙最终会如何陨落，也想在陨落之前尝尽甘美。神灵与凡人的契约。奉上彼身，成就此誓。韩非与龙的交流，除了那些诡奇玄妙的无穷无尽时空之旅，就只剩下交媾。最原始的融合，就是最直接的祭祀。龙喜欢占有他的身躯，塞满他的体内，除却源自本能的掠夺欲望之外，更多享受的是他渐被撩拨到迷醉的沉沦。缠绕身体的寒意化为黑气，一缕缕如藤蔓滋生，自双脚蔓延而上。韩非的长发在水中散开，黑丝随着水波飘舞，一身素尘不染的灰白长衣，像是幽暗湖下潜藏的生魂。黑气虽冷，却很轻柔，就似透过衣服也能渗入肌肤，若触须一般蠕动着，直到爬满韩非的下半身，缠住他的腰。黑气不再向上，却裹住他的身体不停蜿蜒盘绕，隔着衣服放肆地抚摸他修长的双腿，揉捻他紧实的臀瓣，在他胯下腿间轻轻撩拨。韩非发出一声轻喘，很快变为一串气泡上浮。龙让他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，它喜欢如此摆弄他，他的身体随着水波流动而悬浮，这使他对所有的触碰更加敏感。韩非扭了扭身体拨动两腿，想要踏水避开。黑气缠紧他的双腿，不容许他闪躲，层层包裹住他的下身，这让他像是条人鱼在水中摇晃。一团黑气聚拢在胯下，揉弄他身为男人的那条阳根，肉茎此刻还在软着。微寒的黑气卷动，让敏感之处丝丝酸痒，清冽的冷意本该让这团分身更瑟缩，可韩非却只觉丹田下腹燃起绵延欲火，他又吐出一串气泡。韩非下意识伸手想荡开黑气，触碰只觉虚无的柔软。非人之力的化物，他以凡人之躯自然无法抗衡。他被这团黑气裹了一阵，下身衣服几乎起不到阻隔作用，躯体被细致地反复挑逗，他的体内越发炽热，欲火升腾到体表却又被湖水和寒气冲散。这冷热煎熬，让他仰起头在水中扭摆，身体随着黑气缠绕上下抖动。他的双手划着水却不能挣开身体，最后落在自己胸口，揉扯两道衣衽，露出更多白皙的肌肉。黑气把他卷入更深的湖底，苍青的湖面越来越模糊，脚下的阴寒暗影逐渐清晰，那是废城遗址，不知多遥远之前的神迹，也不知在水底沉眠多长久。寂静的亭台楼阁像趴在水底的渊兽，错落起伏的瓦檐拱顶是它的脊骨，嶙峋伫立的石桓影壁是它的肢爪，盘旋流动的黑气漩涡是它的鬃毛，水底暗流涌动，微光叠叠波荡，让整座遗迹看来宛若活物。但韩非知道，这是错觉，是苍龙的神灵之气为死城镀上了一层生机。印证过去时光的王朝遗址，在那龙而言只是浮光一瞬。兴衰存亡不过是残像倒影，水中蜃景。庞大的遗迹燃烧着黑暗之焰，攫住韩非的翻卷黑气是它捕猎的须发，遗迹在震颤，这是上古之神觉醒的先兆，但被水包围的耸动让巨龙的咆哮显得沉闷而纾缓。荒芜的废城开始崩碎，高矮楼宇间弓起一条泛着青辉的鳞甲巨龙，背脊上遍布繁密的鬃毛，每片青麟都因颤动而闪烁点点幽光。随着坍塌的空阔钝响，被激荡的水波翻出一圈圈环状条纹向四周冲散。韩非的衣袖和长发一阵舞动，巨龙抬起头轻轻抖了抖身躯。泥尘被它的抖动搅混，升起一团像蕈菌云层的黑雾，渐渐飘散。烟霭里只有一双金色的龙目熠熠生辉，桃核状的巨眼，眼首和眼尾都勾出锋锐的尖角，中间竖直的黑瞳让这双龙目看起来充斥异类的冷峭。巨龙腾水而起，翻旋着在湖中游弋，长蛇身躯波浪般滑行，六条粗壮龙肢拨甩水纹，关节的鳞片顺次翕张。厚实的龙掌肉垫生出状似鹰爪的尖鳞锐指，再配颈上一圈浓密鬃毛，颌下一排虬髯须发，头顶一对繁枝大角，鼻翼两根粗长触丝，蛟鳄之嘴弓开弧度，森森白牙搓齿密布，更显它的张牙舞爪。龙围着韩非盘了几圈，探过庞然龙首盯着他看，触须鬃毛都在水里轻轻波动，深长的颚嘴张开能吞下他整个身躯，暗红的舌从龙口灵活有力的伸出，比他的人更粗长，像条蠕动的巨虫。那些裹住韩非身体的黑气，丝丝缕缕地攀爬上龙身，与龙融为一体。它如此巨大，而他如此渺小。但龙从凡人的双眼只看到平静的对望，眼底明明已被它点燃欲求，可他从不畏怯，也不抗拒，更不祈求，总是淡然承受。击碎这份淡然，让他坠入情欲的疯狂，蹂躏他每一寸躯体，是巨龙的兴趣。粗长的舌缠上韩非的身体，只绞动几下就抖开他的前襟，褪掉他的长裤。外袍和中衣敞开在水里散成扇形，裤子被捋到膝盖下，缠在小腿上。龙审视眼前这具衣衫半解的躯体，结实的胸膛上点缀两片粉红乳晕，纤细的腰因为裸露而扭动。紧窄的胯和修长的腿还在被黑气缠弄撩拨，但他尚能克制。深水绿波，浪里白肉，他是龙的美食。龙舌曲起韩非的腿环住他的脚，绕了两圈从腿根穿过，围住臀，再向上缠过腰和胸，最后绕过脖颈，舌尖在他脸上舔了一下，留下一道晶亮的黏液痕迹，在水里也凝结不散。龙舌跟着又舔了几下，韩非开始喘息。他能看到，龙的舌面长出许多肉突，这条龙是神灵，千变万化对它来说随心所欲。突起全是富于弹性的筋肉条，密密麻麻蹭着韩非的皮肤，像是肉虫爬过再翻扭。他胸前乳尖，胯下分身，纤细腰身，圆润臀瓣，脚底足弓，都被数不清的肉突搔刮舔舐。活肉的触感与涌动的水流，让他开始挣扎身体，龙舌缓慢在他身体上来回淫滑，密集的肉突都在蠕动厮磨，酥痒的快感渗透肌肤，在体内旺盛游窜。韩非伸手扣住围在他身上的卷舌，龙没有禁锢他的手，他的指节深深陷入那弹性的肉条，双腿也在绞紧搓动。反弓的躯体弯出弧度，胸腹都在剧烈收缩。龙的鼻翼喷出两股水流，两条龙须扳开韩非的手，并拢束起，举过他的头顶，他看起来像被吊在水里。龙须相对龙而言虽然细长，绕在手臂却和韩非手腕差不多粗。龙须和龙舌配合拉伸，让韩非的躯体更舒展开，幽暗的水里他纤长的身体像是一条白嫩的活鱼，翻卷扭动。韩非忽而猛地抬了一下腰胯，甩了两下头，长发随之摆动，衣衫也在水里漂摇，大串的气泡腾起。两条灵活的肉突挤进了他的后穴。就像被蠕虫爬进紧窒的腔道，他的体腔本能排斥这肉滚滚的异物。但是龙舌毫不留情地在胯下腿缝滑动，让两条肉突浅浅的厮磨后庭穴口，却又不肯深入。韩非白皙的身体染上了淡红之色，让他在水光照影下更加动人。他侧开脸，张嘴含住了龙舌贴在他脸上舔舐的舌尖。粗壮龙舌把他的口腔塞到胀满，他一边挤压腔壁，一边用自己的舌贴着龙舌舔弄。他只能承受这条龙的侵犯，可他却不想如此衣衫不整在水里被玩弄。龙眯了眯眼睛，金黄的龙目里有竖直的黑瞳，此刻被欲望撩到粗厚几分，让它看来多了些温和，不再像冷血异类。它张开血盆巨口用舌勾着韩非，把他吞在嘴里含住。水流开始激荡，龙卷起身躯，如盘香那样层层弯叠，向着遗迹中心绽开的黑气漩涡俯冲下去。巨大的龙躯呼啸没入涡眼，锦鲤般漂亮的龙尾全是须张的鬃羽，摇晃几下带起剩余黑气，最终全部缩回虚空一点。湖底回复沉寂，仿佛从不曾有波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