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明堂举杯的手顿了顿,舌头在口腔内顶住一边撑了一两秒,才松口:“叫什么。”
“陈可心。”
赵明堂不再发问,徐耳却按捺不住八卦的心,热烈地讲起来:“伊爷老早是香港边高官下来的,娘是上海人,所以讲小时候不在上海,近两年家里面退下来,回到上海发展,学策展的高材生,卖相交关好,比小娘也靓,谁看见了都想揩一把,伊啊好讲话,放得开,哪能,阿弟帮侬介绍介绍?”
香港?高官?不是上海人?放得开?
赵明堂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,静静思索片刻,一直不答话,徐耳看他没兴致,又看见有人迎上来,便去接待了。
外头的雨越下越大,饶是人群喧哗,音乐杂糅,仍然盖不住他耳畔雨点打击玻璃的声响,赵明堂一直看着窗外,没有再看向陈可心。
待他再回头,陈可心已然不在了。
卡座的人三三两两散去,留下几支空杯,两支空瓶。赵明堂思量了下,问服务生要来大衣,亦打算离开,走前路过洗手间,想了想还是进去,打算洗个手清醒一下。
一推开门,他就听见了——那样暧昧的喘息与水声,便是傻子也能听出是什么动静。听墙角不是君子之举,赵明堂想了想,打算悄悄离开。
“关总……”
赵明堂一顿,望向最里头那扇门,眼神比先前晦暗两分。
“干嘛,进都进来了,想反悔?”
另一个男声显得急不可耐,赵明堂垂眸看向水池,伸出两根手指点在洗手台上,决定做一次小人。
“不是呀……你先前答应我的话,作数不啦?”
“什么事?哦……不就是八百万,我回头叫助理打给你呀,今天先……”
“关总,我知道您最讲信用了,但这里不方便呀,不然我们改天……”
“改天?什么改天?你骗我啊?我来这里就是叫你骗的啊!”
“不是的,关总,关总!”
里面的动静一下变大,赵明堂双手扶在洗手池上,透过镜子看向那最后一个隔间,随后伸手抬了一下水龙头。
水流声惊动了里面的人,洗手间里突然只有水流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