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好古冲着众人一挥手。几人快速转身,顷刻间走的干干净净。片刻后,媚娘出门,将院门关上,又快步走回来,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担忧。“相公,咱们那还有钱还债?十八辆银子呢,这,这可怎么办?”“媚娘,你去把阿酒喊出来。”陈恪压下心中气血,淡淡开口。“哎!”媚娘点点头,疾步去进内室。不一会儿,两人重新走出来,默默到了陈恪面前。此刻,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。媚娘张罗着,去点油灯,阿酒则手忙脚乱的,收拾了桌子。随着房间内灯光亮起。陈恪示意两人重新坐下。两人显然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,醒过神来,默默对视一眼,又低下头去。片刻后,媚娘嗫嚅着开口。“相公,我,我明天回娘家一趟,看看阿爹那边能不能帮衬一下,最少也要把利钱还了。”“相公,我这边,也有阿娘给的一个玉坠,或许……或许也能换些钱。”阿酒也从脖子里,掏了一个小小的玉坠出来。陈恪忍不住摇摇头。这大武朝,女生是真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,展现的淋漓尽致,若是普通人家,摊上这十几两银子的外债,土地也要被收走。已经是家破人亡。但两人不仅没有嫌弃,还都想着怎么帮夫君渡过难关,得妻如此,夫复何求。不过,媚娘家也只有两亩薄田,除了爹娘,还要养活媚娘的三个哥哥,怎么可能有余钱。至于阿酒掏出来的玉坠,也不过是一块小小的玉石。若是去了大城市,说不定还能卖一点钱,在这穷乡僻壤的,饭都吃不饱,怎么可能有人买这玩意。当然,陈恪也没有指望两人帮忙。有了系统,别说十几辆银子,就算是这大武朝,他陈恪又何曾放在眼里。双手微微下压,示意两人禁声。下一刻,陈恪已经将背包中的二十米棉布,掏出来放在桌子上。二十米的棉布,质地精良,上边又印了如今流行的淡绿色槐花图案,沉甸甸的压在了桌子上。原本还垂头丧气的两人,眼睛瞬间又直了。这年头,布匹都是靠着手工,一点点织出来,价值高昂,单单是这些棉布,就足以价值十几辆银子了。“相公,这,这是哪里来的?”媚娘失声。“是啊,这些布匹织得好精致,比,比市面上的那些布匹都要好。”阿酒也睁着紫葡萄一般的眼睛,打量着棉布。“今天出门,还遇见了一位朋友,他家有一家织坊,正好客户退货了,正好仓库又满了,正好又卖不出去,所以,就送了我一批。”“这样精美的布匹,怎么可能卖不出去?”阿酒忽闪一下眼睛。“只要把这些布匹卖了,我们就可以还清债了。”媚娘握了握小拳头。“媚娘,阿酒,这些布是留给你们做衣服的,欠债的事,我另有他法。”陈恪淡淡的说着。不错,若是按照原身的计划,依旧走科举的路子,哪怕陈恪曾经是省委一秘,也不敢打包票就能考上。毕竟,他学的是后世的知识,跟大武朝的考校的经义、策论,完全不是一个路子。再死磕几年,恐怕这个家都散了。反而,无论是对自己,还是两个小女人来说,先把生活过好才是最重要的。这也是陈恪将两人喊出来的原因。陈恪继续说下去。“媚娘,阿酒,我准备今年,不再参加科举了,我们先赚点钱,把日子过好,也省得天天吃榆面。”不等话音落下,两个小女人一起抬头。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恪,呼吸渐渐粗重。片刻后,媚娘豁然站起身来,鼓鼓的小胸脯一起一伏。“相公,那怎么行,就算媚娘每天饿肚子,也绝不会耽误相公读书。”“阿酒……阿酒也跟姐姐一样,就算再苦再累,也要让相公读书。”阿酒也点了点头。“媚娘,阿酒,相公也不是不读了,就是先暂缓一年。”“不,不行,就算是一天,也不能耽误。”媚娘眼睛红了,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,“婆婆去世时,千叮咛万嘱托,要媚娘伺候好相公,如果相公不读书了,媚娘怎么对得起婆婆,以后一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……”……气氛一时间,陷入尴尬。陈恪锁着眉,一时间也没有想到,古人对仕途的执念。哪怕是要饿肚子,也不能耽误读书?见媚娘眼泪断线的珠子一般滑落下来,陈恪哪儿还说的下去,沉默半天,也只好挠挠头,将空间背包中,最后的古法香皂拿出来。“那个,今天回家的时候,还遇见了一个朋友,送了两块肥皂……”“相公,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,你若是不读书,今天就算是把金山银山,放在我们面前,我们也不稀罕。”“不,不是……”陈恪也是被搞得焦头烂额,不由一拍桌子,“读,读,相公刚刚错了,这书不仅要读,还要给两位娘子,读个状元回来。”“相公,这可是你说的。”媚娘吸了吸鼻子。“我说的,必须拿状元回来。”陈恪目光在媚娘的小胸脯上,扫了一眼,“不过,你们也要答应相公一件事。”“相公,什么事?”“今晚阿酒过门,你跟阿酒都去洗香香,咱们早点睡。”“相公,你坏……”……在陈恪的坚持下,两人终究是去了厨房,开始烧水洗澡。陈恪也蓦然搓了搓脸。作为曾经统筹一个省的大管家,陈恪对于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,自然心知肚明,无论是为了还债,还是为了这个家。赚钱都刻不容缓。阿酒刚来,不足为惧,最难的就是突破媚娘的防线,最少,也要让她同意,在读书的同时,赚点钱补贴家用。或许,对付女人,也只有在床上解决了。此刻,陈恪脸上带了一丝自嘲。内心一个声音,在脑海中不停反复。想不到啊,想不到。陈恪陈一秘,曾经你手握大权,对权色交易深恶痛绝,但一穿越过来,就不得不为了获得娘子的允许,准备以身深入虎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