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苇抱着肩膀倚靠在门边,仿佛谁欠了他十万灵石似的。
“那个...我先走了,这个关隘的事包在我身上...”
天魅俏脸绯红,尴尬地往外走,一不留神脚底拌蒜,脑袋重重磕在石门上,衣服被门上的钉子刮住,顿时扯坏了一大块,出去的时候发髻散乱,装饰衣领的披肩也歪在一边,要多狼狈有多狼狈。
“看什么看,再看扒了你们的皮!”
石苇跟出门来,恶狠狠地冲着墙角骂道。
偷听的修士们一哄而散,顷刻逃得干干净净。
-一夜纷乱,山外的喊杀声渐渐消失,驼纹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
“难得呀,难得!”
周掌事长吁短叹,拼命拍着石苇的肩膀。
雇佣军当真是靠不住,仅仅一个晚上,戍守驼纹岭关隘的修士竟逃跑了七成之多,没敢逃走的也大都龟缩起来,如石苇这般有模有样布置城防的实在不多见。
“周前辈过誉了,既然是拿了公会的灵石,晚辈自会忠于职守。”石苇赔了半晌的笑脸,也不见这老家伙赏点儿灵石出来,只好导引一下。
“吴小友辛苦了,待此间事了,可来我天河宗做个外门弟子,也胜过在坊间讨生活。”周掌事死活不吃这一套,许了些没影儿的好处,便去巡查其他关隘了。
几大宗门趁夜一通乱杀,驼纹岭外横尸数万,再招募雇佣军怕是难了。攻击望川楼后方的修士不见回援,或者说根本没打算回援,石苇只好硬起头皮,领着六十多个御剑修士在关隘里干靠。
就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档口,绝尘阁和望川楼行动了...某天夜里,第十五城关上突然传来数声惨叫,随后便没了声息。当附近的修士赶到时,隘口中只留下大片的血迹,戍守的一百多个修士无踪影,连尸体也找不到一具。
事发后,龙州门的几位长老赶赴现场彻查,将附近的山林、深谷翻了个底儿掉也没发现什么端倪。过了一天,第二十九城关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,人心于是彻底散了,戍守驼纹岭的修士们不敢逃跑,转而纷纷迁入程乌关寻求庇护。
白沓!
这是石苇的第一反应。他千年前戍守洪渊道,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事可没少见,但事发时,并没有任何灵气波动传出,着实奇怪。
在这种时候,随波逐流才是上上之选,程乌关铜门高锁,护城大阵尽数开启,再凶悍的敌人也很难潜入。但石苇仍然坚持留守在第十二城关,直觉告诉他,那座雄关连同背后的雏阳城都已成为众矢之的,大灾难已然不远。
但人各有志,手下的御剑修士一来看不通透,二来没有豪赌的本钱,没到两日便走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石苇光杆儿一个。
“告诉你一件事,雏阳城早已人去楼空,只剩下一个空壳了。”会天突然出现在隘口中,给石苇捎来二十斤灵酒和几块熟牛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