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四叔沉默了半晌,又提醒道:“你大伯知道你回来了,让你得空儿去一趟司徒府,你是晚辈,此番回京不去请安,不成体统。”
“嗯,侄儿知道了。”苏延点点头道:“我会找机会去司徒府的。”
“好,那你休息吧,这天也快亮了。”苏四叔自顾自往屋外走着。
苏延颔首,“四叔慢走。”
苏四叔走后,苏延便回房脱掉了身上湿了的衣服,换上了下人新置的晴山蓝色深衣。
收拾干净后,便挑起了小烛,悠闲地坐在榻上,借着烛光一点一点、细细的看着长亭小金库账本上的内容。
看着看着,苏延就不由勾起了嘴角,渐渐的,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。
没想到,这一趟,他没查到长泓勾结齐州军贪墨的证据,倒是发现了心机少女偷攒私房钱的铁证!
呵,没想到这长大姑娘竟然还是个富婆,私底下给自己置办转移了这么多的产业!啧啧……
监守,自盗呐……
…………
雨水冲刷过后,草木茎叶都显得更加生机盎然,树影苍郁,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气息,长亭深深呼吸了一口雨后清晨的空气。
早间请过安,等长泓去尚书台后,长亭便换衣出门去西郊马埒了。
建安城西郊外,是兰陵苏氏新扩建的马埒,占地百余亩,有养马的马棚、习射的射圃、供休憩的亭阁。
长亭四下参观着,不愧是兰陵苏氏,反正这样的马埒她家是修不起。
苏承早就到了,正和苏湛在射圃习射。
他是苏湛二叔苏彬的儿子,还有一个大哥苏胤,如今在长亭舅舅平州牧宋惟手下任职,宋惟的夫人与苏承的母亲卫夫人是堂姐妹。
长亭与苏承的关系,大抵就是我的舅母是你的姨母这样。
苏承身着灰蓝箭袖圆领衫,压花皮护腕,白净清秀,人比较随和自然,没苏湛那么没皮没脸。
因父亲早逝,是母亲卫夫人把他抚养成人,怜悯他年幼丧父,苏司徒对他们兄弟也颇为照顾,视如己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