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去拿了那盏巴掌大的实心灯回来,蓝色的火焰在手心跳跃。刚刚身边的那盏壁灯灰败的灯座上光秃秃的,上面淋着结了块的乳白色油脂。

    这种灯内部结构很奇特,黄铜的底座,外面一层厚厚的硬质膜,并不会燃烧,却很好地聚拢了灯光。

    他接着道:“无论看到什么,别叫,也不能哭。”

    “也不要随便和别人提要求。”

    楼下传来猎食者含着一大块硬物咀嚼着发出的声音,嚼两口伴随着吞咽的气音,有一些嘴里塞不下的碎末漏在了地上,少年不想去猜测它今晚究竟吃了些什么东西,他已经闻到了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儿。

    楼下嘶嘶的动静和黑影渐渐逼近,他们返回了病房,尚瑄这才发现,原来除了刚刚那第三个活物外,自己才离开没半个小时的屋里这会儿已经挤满了人。

    硕大个医院,转眼间好像脱了一层皮,水泥墙上斑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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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驳驳,一扇铁窗悬在他们头顶一米开外,还被凿了个大洞。

    屋里有灯,而且还很温暖,少年记得他到沂兰的时间是五月底六月初,正是初夏,可是进来以后他才看见窗户外面蒙着一层霜,户外,六月飞雪。

    眼前的场景肃穆而祥和,几乎没谁发出噪声。有人围着小破长方桌吃饭,有人卷着毯子合眼休息,还有人在横着手机打游戏,那个一头卷卷毛的年轻人看上去比他俩还淡定,赶场一样消完一关就紧接着去打下一关,都不带停手的。

    高个子领着人进去,熟门熟路地找到登记处,在那守着负责登记的是个女人,看了他们一眼,漫不经心地把一口芝麻饼咽下,伸出还粘着油的左手摸了一个桌上麻绳串着的铁片门牌递过去。

    “稀奇啊,还能一来来一对儿,”她嚼着东西口齿不清,手指着高个子,问了句:“你是哥哥?”

    男生没点头,也没摇头,接了门牌套到自己手腕上,暖黄的灯光清晰地映出两位来人好看的面部轮廓,围着桌子大快朵颐的人这时候有几个停了下来,纷纷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。

    ——新来了两个模样俊俏的孩子,一样的五官、发色,像双胞胎。只是年长一些的那个眼尾狭长,瞳仁里面灰蒙蒙的,仿佛心思重得总也化不开,像夹着一抹薄霜。另一位竟然还光着脚,浑身是伤,穿着又薄又旧明显不合身的病号服,面上两颗对称的泪痣则更显特别,他低头摆弄衣角时有阴影缀在上面,仿佛砸出来的两个小泪坑。

    女人摇了摇头,在她根深蒂固的传统认知里,这是命轻福薄的长相。

    她又披上毛毯坐了回去,一声叹息:“身份证有吗?没有就直接写名字吧,还有出生年月。”

    大个的男孩捞了桌上没了盖的签字笔落在登记簿上。

    他写,对面女人一直边吃边歪脖打量他,嘴里时不时就轻轻“啧”一下,□□裸的眼神毫不避讳,看得人浑身不适。

    她是个beta,这里的管理或者服务人员大部分都是,进来登记的,还有少数几个是被外面光景吓软了脚,控制不住让信息素四溢的omega。